秦素问心底渐渐稳下来，不好意地冲苏天墨笑了笑，苏天墨也笑了笑。

来人在房间里停留片刻，朝着屏风这边走来。

秦素问的呼吸随着这人的脚步声缓缓加快，就在来人即将走过屏风的时候，房门又一响

这人与来人几乎同时说话，语气震惊。

“你怎么也来了？”

“你怎么会在？”

房间一时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不好！”

“上当了！”

又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

苏天墨捏捏秦素问的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秦素问轻轻呼出一口气，理了理衣襟，大步走了出来。

房间里的两个人正要走。

秦素问朗声笑了，“二位，着什么急啊，既然来了，聊聊再走嘛。”

李管家眯眼盯着秦素问与沐白，“是你们！”

月娘也神警惕，“你们想做什么！”

“看二位这么默契，我就放心了……”秦素问拉着沐白大剌剌走到桌面坐下，亲手执壶给自己和苏天墨倒茶。

秦素问踏前一步，无意间正好挡住月娘，“先生这是什么意？”

秦素问笑眯眯，“意么……就是约二位喝喝茶。”

李管家额角青筋直蹦，他心猜到一些事，却笃定不会有问题，尤其秦素问不过是个仵作……

眸里绪翻涌，最终李管家笑了下，“先生这请法稍稍有些不合宜。我是曹府大管家，姑是主子，我怎么能跟主子一桌喝茶呢？”

“有和不可……”秦素问声音缓下去，又突然厉起来，“你们这对主仆一起合谋杀了曹大人，又害死曹府大公子，我看你们私下里应该没少喝茶吧！”

月娘表微变，李管家却反倒笑出了声，“先生这是在指控我二人杀人？”

秦素问托下巴看着他，“怎么，你有异议？”

“自然！”李管家眯眼，“我有何原因杀曹大人！”

“李安通，七年前突然出现，机缘巧合做了曹府管家，被曹大人倚重，公务，后宅渐渐相托……”秦素问指着关山，“你能力出，为何愿意屈居人下做这默默无闻的管家？难道真是生病被救记着这份恩？曹大人八年前得到一重要东西，七年前你便出现，是有心，还是无意？你到底冲着什么而来？”

李管家目光变幻，“我不懂先生在说什么，但我绝对没杀大人，大人出事时我身在它县，一有人证明！”

“我记得灵堂验尸时你在侧，当知曹大人死因不简单，除了意外，还中了毒，脐下有针。”

李管家神更加放松，“你说了那是烈毒，我并没有时间下，至于针，更是想多了，我不会武，亦不会医，如何认穴用针？”

他不认罪，秦素问似乎也不生气，还好整以暇轻敲桌面，“那你来说说，是谁杀了曹大人？”

“金玉与外男有私，大人不同意，可能金玉冲动之下动了手；曹秋兰母子觊觎大人家财久矣，可能忍不住下黑手；曹夫人心怀怨念，说动手也未尝不可……这些人谁都有动机，既然有心想要为曹大人查出冤屈，何不积极一些查问可疑之人，揪着我这无辜之人问话，岂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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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管家机智。”秦素问微笑着称赞完李安同。

一一指出他方才所言不对之，“金玉与外男有私，恨曹大人不准，但她年纪才多大，纵使生气，也是一时之气，杀害大人怕是不敢的；曹秋岚贪钱，可曹大人若活着，她能拿到的更多，害命不划算；曹夫人跟曹大夫妻深，若真的想动手，早就动手了，那时月娘的儿子还小，岂不更方便把人弄走……来想去，我觉得这几人不若李管家你，可疑啊。”

秦素问一边说，一边理着。李管家应该不知道金玉下毒之事，所以未以此反击，关山这些天把持曹府上下，他不知道，大概府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没有证据证明曹秋兰母子有异，这二人小家子气十足，但胆子应该不大，估计连助纣为的心都没有，若知道金玉所为没准还吓一跳。

曹夫人懦弱，而且慈善，而且现在要害死曹秋山也不可能，因为月娘的出现起或许让她有了些危机感，但后来曹秋山的做法就消除了她的不安。

而曹秋岚，沐白私下查问到的结果表示她没有异常。

李管家冷笑，“事实如何我不知，也不想过多猜测，但先生若指我杀害曹大人，官府办案不应该拿出证据的吗？”

“也是，证据不足么，我就不指你杀害曹大人了。”秦素问托着下巴，笑容明亮和缓。

李管家却觉得那笑刺眼无比，咬着牙道，“即你无证据，我便告辞了！”

“李管家等等，”秦素问朗声叫住关山，“我说不指控你杀害曹大人，却没说不指你其它罪责啊。”

“你待要怎样！”李管家有些暴躁。

秦素问突然声俱厉，“你虽没杀曹秋山，却有道杀害了曹清平，是也不是！”

李管家微不可察的抖了下，声音非常气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在说你对曹清平下手！！”

“少爷像个五六岁的孩子，我杀他做什么！”

“因为”秦素问偏头朝李管家后面的月娘挥手，“你二人私会，被他看到了啊。”

“你血口喷人！”月娘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我劝你省些力气，”秦素问指了指月娘，慢条斯理啜着茶，“你二人私简直一目了然，多辩无义。你们不知道吗？我觉得二少爷长得很像李管家呢……”

李管家、月娘眼睛登时睁大，面上表实难形容，震惊，不信，担心，狠辣……

“这是想杀我灭口？”秦素问讶然的笑出声，“可是你们杀了我也于事无补啊，只要来个滴血验亲，那孩子是谁的种，自能大白于天下。”

秦素问尾音悠长，似在房间回旋。

李管家不说话了。

月娘咬着唇，“妾身只是……只是一时糊涂，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既然公子一个人来见我们……公子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要，也不会高抬手，”秦素问站起来，“我若抬了，死者的冤屈该如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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