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破局

作品:《我做上神那些年

第119章破局

她赶到南海的时候,无玦正被裂天兕震飞,而他身边的玉宸和照明亦不曾好多少。

常曦接下无玦的时候,执剑疾语道:“师兄,无玦就有劳你了。”说罢,她又看了一眼扶着玉宸的昭明,眼神有些复杂,却又十分坚定,“昭明上君,本日你我恩怨两消,你且记得,你要护着无玦平安回往。他是东荒的少君,紫微垣的少君,重华不会亏待你的。”

昭明眸间酸涩,轻轻点头,“以我姓名单薄,护佑少君平安离往。”

常曦敛眉一笑,终是放下了一颗心,跃上云霄,直进南海漩涡之中,片刻消散在茫茫烟波之间。

无玦被法器困的转动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消散在眼前,他双眼皆是泪,哭的撕心裂肺,“师伯,你放开我,我要往帮我娘亲。”

玉宸闷声吐了口血,他修为耗尽,说话都有些艰巨,“裂天兕本日降生,南海之上,九重天已经破了一个口子,天河之水立时要倾倒进南海,南海潮涨,万物危矣。”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娘亲,你放开我。”无玦倔强的摇摇头,他可认为自己的父母肩负起苍生天下,却独独不能放弃自己的母亲。乌鸟私情,愿乞终养,而他的母亲从头到尾都不曾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玉宸将无玦带离南海之眼,他们站在南海的沙滩上,海水轻轻抚摩他们的衣摆,仿佛南海之上,从不曾产生过什么意外。他激烈的咳嗽,几乎染红了脚下的一片蓝色的水域,“无玦,师妹如今贵为神君,你要信任她能斩杀裂天兕的。”

“师伯连你都无可奈何的裂天兕,娘亲她——”总算被说动了一些,他逝世逝世盯着海中心。

可当整片海域都染上红色的时候,无玦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甚至脸上的泪水都干了,可南海之上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而他的娘亲身水幕之中提剑缓缓过来。无玦忽然有些怨恨自己的父君,为何在娘亲如此难过的时候,他却踪影不见。

“父君!”一声长啸响彻天际,九重天早有人创造南海之真个一样,纷纷赶来。

常曦一身红衣,多少鲜血在这期间,她自己也不知道了,只是感到尤其的痛。她看着那一边许很多多的光束诀法,试图补上南海那一真个漏口。

把盏临风酒难浇,世间多少愁,皆壮志难酬,功名未就。东海那一次,常曦认为自己会陨落在万顷碧涛之中,以谢此身告慰苍天,可世事难料,她终是完好无损。自那以后,常曦鲜少踏足四海,却不曾想本日南海斩杀裂天兕之后,仍然要命丧南海了。

她的孩子,甚至都来不及看见他长大了。南海水倾,万物受累,东荒必定也会遭其害,她受东荒尊崇多年,又怎么忍心自己的子民家国离散。

常曦在无玦身边停下来,将自己的剑递过往,别在无玦腰间。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哭什么,还说要替娘亲分担心愁呢。很多年前,娘亲不盼看你被这些天下大义所牵绊,可往后的日子,也唯有这些,能让你活下往。”

“无玦,你日后要好好的,替娘亲护着东荒,知道吗。这把剑,就赠与你了。”拭往他脸上干了的泪痕,常曦在他眉心停了一听,犹是遗憾,轻轻叹息,“你这里,与你父君最为类似了。”

“娘亲,我不要,我只要你好好的。”无玦被牢牢禁锢着,心中的不安就愈加明显,他的声音里都带着哭泣,“父君为什么还不来!”

“傻孩子。”她脸上俱是笑意,再次抱了抱小儿,跃上半空。抬头朝着天际看往,天河之水滚滚而下,苍穹已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她红衣染血色,眉眼弯弯,洗尽铅华,一如记忆里的美好,一如初见时候的岁月。

重华,可怜你一处深情,终不能与常曦一道终老。常曦此生唯有一憾,可这又是对你我最好的回宿。人都有黄泉之下的别后再续,可你我今生一别,再难相见。

倘若当初初相见,你不是紫微垣的帝君,我亦不是东荒的元君,我们只是凡世里最平常的信男信女,或许只一世,也好过十多万年恩惠难了。

重华,天道巍峨,我们从来拗不过它

常曦回看天外天,只是天高路远,看不尽尽头,她眼角有泪,长长一声叹息,“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可是,平生在哪里呀?他们都各自天涯,守着虚无的时间,守着无看的尽头,彼此相思,却不能相守。常曦眼力坚定,化为一条宏大的青龙,朝着天际裂隙而往。

阿音,你我师徒重聚南海,你在深海之底,为师在九天之上,这大抵就是宿命了。

“不要啊,娘亲!”无玦神情癫狂,挣扎着的十分厉害。本来禁锢他的术法,渐渐的削弱,他的心也愈加的沉了下往。施法之人消散,所用之法,自然消散。

“夭夭!”

那边有声音痛彻心扉,他飞升天际的时候,接到的已经只是常曦的一丝残魂。

东荒的元君,以自己的龙身补了南海之上的裂隙,天河之水已经结束倾倒。常曦有些欣慰,她心底实在还有些兴奋,到底在最后的时刻,她还是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夭夭,是我来迟了……”重华自与常曦失往最后的羁绊,一直困做在嫏嬛阁,他心心念念再铸一个合欢铃,南海之变他早有知晓,只是不曾放在心上,谁曾想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

“合欢铃做好了?”常曦想握住他发抖的手,却穿透而过,她忽然笑了,“重华,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我只怪自己啊。”

“你别再说了,我都知道,求求你,夭夭,别丢下我一个人。”那轻飘飘的身形,随时都会消散的魂魄,怎么会是他的夭夭。“无玦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父子俩……”

“娘亲,你不要走,无玦以后会乖乖听话的。”无玦跪在自己的父君身旁,泣不成声。

“铸神池,重华,铸神池,我会回来的。”她想摸一摸重华的脸颊,终极还是放弃了。

“你还要骗我,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夭夭,你何其残暴啊!”铸神池,若真能铸神,如今又如何上古神君会如此稀疏,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妄的期盼罢了。

“一念起,一生无悔。”常曦忽然感到有些冷,她有些眷恋的看着父子两人,可身子缓缓的消散,风一吹,就散了。

她这一生,实在过的都不大如意,幼年时天道毛病,淮水深处万万年,而后进玉京山,那大抵是她最快活的时候了,有知己作伴,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可所有的哀剧也从这里开端,都是无解。

物是人非,如今总算卸下一身重任,她不再是东荒的元君了,真好。

只是苦了他们父子了。常曦临往时的重重叹息,不知有谁能闻声。

南海之上的所有诸仙神,都沉默不语。他们都是见过平生大帝发疯的,彼时元君尚在,如今元君逝往,又不知要掀起多大的风浪,他们的心中都是渗得慌。

“啊!!!”南海再掀起宏大的波浪,那红衣神君仰天长啸,青丝寸寸成白,披散至海平面上,南海之上全部冻结成冰,便是他身边的无玦都被震开很多米,朝着一旁吐了一口血。

“父君!父君!父君!”无玦想要靠近重华,却被壮大的阵法给弹了过来,“你要孩儿先丧母后丧父吗,父君!”

重华极地的长发,缓缓走在海上,停了下来,脸上却有笑意,只是那笑意极其淡薄,“你从前说的对,没有了夭夭,你什么都不是。”

无玦于他,先是常曦的孩子,而后才是他的孩子,他因常曦而爱屋及乌。如今佳人已往,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无玦面如逝世灰,他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了,却还是怀着那么一丝的期待,如今什么都不剩了。

外边的人看不清里面的重华在捻什么诀法,只是那速度极快,紫微垣后来赶到的仙君们迅速将无玦护在阵法里,只是南海之滨的很多修为低下的仙君,却纷纷消散在空中。边上的凤皇严阵以待,皱眉问道:“他在做什么?”

“回溯诀。”慎独闭上眼,一字一顿。

“他疯了!”凤皇惊道,只感到平生帝君是疯了。

“他为常曦进魔,为常曦又放下一身自满,如今常曦走了,他确实已无生趣。”只惋惜,从此天道沦落,这个世间却不会在存在了。慎独说话的时候,看开了一切,牢牢同慎言一起护住无玦,见他面色安静,问道:“少君,懊悔吗?”

“我又有何好悔的。”他眉目如冰,声冷凛冽。

海平面浪水太大,惊奇的波浪一波又一波,无玦却感到自己的心越来越冷,片刻自南海之上有一圆形的光束朝他射来,所有人都认为平生帝君已经封魔了,连自己唯一的子嗣都不放过了,却见无玦倏然睁开眼,眉心的水迹愈创造亮生辉,而周遭似乎也结束一切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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