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作品:《长街》大概会吐掉牙膏,不正经地调侃她,岳父岳母送我的,我怎么也得供起来当传家宝,你说是不是?
醒来后,向芋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她想,原来念念不忘是这样的感觉。
如果说这些所有流动在生活里不经意浮起的、关于靳浮白的琐碎,是向芋自觉无法招架,硬着头皮却也能勉强撑住的。
那唐予池的离开,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一年的新年还没有到来,只差几天,唐予池突然给向芋打了视频语音,他说,向芋,我要出国了。
他的头像还是那个白色瓷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是调皮捣蛋长不大的唐予池,也会用这样沉重的语气说话了。
他说大学同学在国外创业,他也想过去一起。
这是对干爸干妈也说过的理由。
但是私下里,他们聊过很久。
所以向芋知道,他出国不止是这个原因。
是因为安穗,她在这一年里频繁找到唐予池。
最后一次见面,安穗哭得很凶,用哭哑的嗓子问唐予池:“我能不能回来?我能不能回到你身边来?”
她很瘦,哭起来蹲在椅子上蜷成一团,眼睛像是漫了雨水的月亮,悲伤又明亮。
唐予池想起很多年前的场景:
那时安穗穿着校服,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脸,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
他催促一声,安穗,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吧,我一定把你宠上天。
不知道过了多久,厚厚的校服袖子后面传来一点声音。
她说,那你,一定要说话算数呀。
可是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安穗,哪怕她哭得再令人心疼。
她也穿着一身名牌连衣裙,包包和鞋子都是名牌,耳环和项链都在阳光下闪着光。
而这些名牌,都是别的男人送的。
唐予池看她半晌,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穗穗,回去吧,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不记得我爱你的那种心情了,抱歉。”
唐予池出国那天,向芋和干爸干妈一同去机场送他。
他们在国际登机口拥抱,唐予池说:“等我闯出名声,再回来时,请叫我唐总!”
向芋扯着他的耳朵,趁着干妈干爸听不见,咬牙切齿地小声质问:“你闯出个屁,懦夫,你居然为了这点事儿要躲岀国去?!”
唐予池也小声回击:“我躲岀国好歹精神百倍,总比你整天郁郁寡欢强!”
“我哪有郁郁寡欢!”
“你还没有?!9月去参加卢胖子婚礼,我看你那表情像是吊丧,幸亏卢胖子性格好,我又英勇地替你多喝了好多酒,不然你能活着被他们放回来?”
卢胖子是他们高□□同的好友,也是一个富二代。
那天向芋也不是故意不高兴,她只是在宾客席里,不小心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那人同她打招呼,还叫她嫂子。
向芋吐槽:“你好意思说我?叫你少喝你不听,最后喝成死狗,还是我抬你回来的!”
两人逗嘴半天,唐予池该进去安检了。
他重新拥抱向芋,温柔地小声叮嘱:“照顾好自己,开心点。别以后再遇见,靳浮白还是那么有钱那么帅,你又丑又老,像鬼似的。”
向芋点点头,也温柔地说:“知道了,一路平安,落地给我打电话。放心吧,我是天生丽质,80岁依然是美女,最丑的就是你,国外整形技术发达,你多考虑考虑。”
出了机场,她心里空旷得仿佛能听见穿堂风声。
最后一个能和她谈论靳浮白的人,也离开了。
向芋鼻子酸得要命,可她想起来,靳浮白说过——
“我不在时,可别哭,怕别人哄不好你。”
不远处干爸在冲着她招手:“芋芋,走了,干爸干妈请你吃饭。”
她压下酸涩,扬头一笑:“好啊。”
而那一年,她没有任何关于靳浮白的消息。
39.擦肩 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也不过是不到一年的时间, 向芋的周围好像换了一片天地。
常去的那家网球馆里运动的人都换了一批又一批,只不过, 八卦还是那些八卦,没什么新意。
向芋在这些“无意间”传进她耳朵的消息里,拼凑出了安穗去找唐予池的原因。
太久没有踏入过那个圈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原来李冒已经入狱了。
具体原因被传得五花八门,向芋没有细究,只觉得上次见李冒,听他哑着嗓子讲鬼故事, 好像才是不久前。
但她隐约听说,入狱的不止李冒。
还有他们李姓家族的其他人。
不过这些入狱的人里,应该没有李侈。
因为她在李侈名下的酒店里, 见过他一次。
那是新年前的倒数第二个工作日, 晚上10点钟, 周烈给刚入睡的向芋打了个电话。
他语气很急, 说要去国外一趟,拜托她同行。
临时订机票已经买不到直达的了, 他们需要在沪市住一晚, 然后搭乘最早班飞机,飞往国外。
周烈在沪市订的酒店, 是李侈名下的。
一路上向芋心不在焉,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看见整个酒店混搭着各种国家各种风格, 欧式浮雕白柱配国风雕梁画顶之类的。
她甚至还做好了面对那种熟悉感时控制自己情绪的准备。
结果没有。
进了酒店,她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
整间酒店和其他五星酒店没什么区别,简洁干净。
空气里不再是那种被烘烤的暖橙香, 也没有放着柴科夫斯基的曲子。
周烈要了两个大床房,刷了信用卡。
向芋听着工作人员报出房间价目,有些纳闷。
进电梯时,她问周烈:“你和这家酒店的老板,有关系?”
所以才打了大的折扣吗?
周烈像是正在为工作的事情烦心,满脸深思,随口回她:“没有,这酒店的老板现在混得不太好,所有人来,都是这种价格,挺合算的。”
混得不太好。
向芋细细揣摩这句话。
临出电梯前,周烈大概是从工作中回神,安慰她说:“别担心,你男朋友的股份应该是买给酒店老板了,他没事,我说的不太好,是这酒店老板家里有人入狱,对他影响很大。”
向芋是第二天赶早班飞机时,碰巧遇见了李侈。
他和以前变化很大,看上去瘦了一些。
没有穿得花里胡哨,那些层层叠叠的首饰也都摘了,只有一枚婚戒。
李侈身边的女人是他太太,他帮太太拎着包。
他太太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他神色麻木地点了点头,看起来言听计从。
那天向芋是回酒店拿落下的充电器,跑着下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她顿住几秒,在李侈看过来前,她匆匆把充电器继续塞进包里,快步走掉了。
李侈也一定,不希望她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坐在飞机上,往事一幕一幕。
她想起李侈满身晃眼的珠光,像个移动珠宝展柜,靠在她公司天台上。
他迎着风喝着咖啡,笑笑地说,我们这样的人,谁能同意自己落魄到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飞往伦敦的航程很久,向芋几乎用光了所有航行把自己困在往事里发呆。
直到飞机已经抵达伦敦上空,她才从过去抽离,同周烈玩笑几句。
“这趟出来,公司里还指不定八卦成什么样?怎么偏偏想起带我了?”
周烈整个航程过程中都在架着电脑工作,这会儿应该是忙完了。
他合上电脑:“场面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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