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容不得她否认的，从来一次，很多事跟从前不一样了。

虽然有些迟疑，但——

她点头了。

赵哲松了口气。

“要怎么契约？”易玲问。虽然有着前世经历，但契约已经死了，而且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魔，易玲表示，这还是第一次。

赵哲闻言脸也像是吃了瘪一样：“不知道。”

易玲：“……”

不知道你还让我契约，易玲简直泪奔。

赵哲看向魔的骸骨，薄唇抿成一条线：“或许可以试试将心头血滴在骸骨上。”

易玲一愣：“嗯？”

下一刻，赵哲扭过头来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它不拍死你的话，你可以试试将心头血滴在它的骸骨上，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像这种等级的魔的话，即使是死了的，如果你想要跟他签主仆契约，你要让他成为你的奴隶的话，恐怕他会分分钟撕碎你。”赵哲缓缓道。

易玲：“……”

“可其他契约都是生命共享，他已经死了，如果我跟他签契约，会不会也是死。”易玲非常无力的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赵哲点头：“确切的说，我以为这种可能是非常大的。”

易玲：“！！！”

“那不是说，无论我怎么做，最后结果都是死？”

赵哲点头。

易玲翻白眼，想着，她抬起头看向魔。

似有所感，他也低下头来看她，有那么刹那，她似乎看懂了他眸底的那份孤寂，那来自亘古的寂寞。

她想到了自己，那三百多年一个人被囚在虚空的生活。

“所以现在最好的选择，唔，你可以试试和他签主仆契约。”赵哲考后说。

易玲摇头：“不，我要跟他签平等契约。”

“你疯了！”赵哲不可议的看着易玲：“这样做，你活下来的概率或许只有万分之一。”

万分之一吗？

易玲想着，她眯了眯眼，心说，也许会高一点，因为……她也早已经死了，不过命运轮转，幸运的又从来一次而已。

说着，易玲便走向魔的骸骨。

魔忽然低吼两声，凑过头来，将易玲给拎了开来。

易玲沉默片刻，然后伸出手，摸了摸魔的头顶，想想，她又笑了笑，侧头看向赵哲道：“能帮我摘两片树叶吗？”

赵哲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悠扬的曲调忽然再次响起，魔一下愣住了，它好奇的看着季芷岚，慢慢的，它蹲了下来，趴在她的身旁，大眼睛眨着，就这样安静的听着她的吹奏。

这一刻，易玲的心忽然非常宁静，脑海也很空，空空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又似乎什么都有，仿佛经过岁月延的万年孤寂，又仿佛是看遍了尘世繁华。

渐渐地，不知魔听得入神了，便是赵哲，也不自的沉溺了进去，久久的，久久的没有回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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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易玲，赵哲忽然艰难的开口：“你……什么时候学的这首曲子？”

易玲笑了笑，没有解释，而是扭过头，将头趴下，挨着魔的脑袋蹭了蹭。

似乎感觉到来自易玲身上的那种同病相怜的沧桑与孤寂，魔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变了，变得温柔，变得温顺。

笑笑，易玲将手中的树叶往空中一扔，然后起身朝骸骨走去，逼出一滴血就要往骸骨的眉心落去。

然而就在这时，周围的忽然闪现光芒，易玲感觉自己正被魔推远，越推越远，她甚至能听到魔在对她说话，他说：“别契约，你会死的，我送你出去。”

易玲醒了，在一片刺目的白芒之中，她猛然扭过头，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呆滞的赵哲，而他们的脚边，还趴着一直大白虎，是付兰七。

他们——从幻境出来了？

易玲心里又是震惊又是骇然，最后那个声音，其实……那只魔没有死，还有意识吧？

他刚刚拒绝了她，还送她出来……

赵哲很快清醒过来，他看向易玲，眼神带着一丝不可议：“没想到居然这阵法居然被你误打误撞中了。”

“什么意？”易玲明显没反应过来。

赵哲甩甩头，似乎是让自己清醒些，他说：“那个阵法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三具骸骨便是阵眼，当然，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如果同时毁去那三具骸骨的话，阵法将会被破解，然后我们可以出来。”

“那样你一定会死的很惨，而且很难看。”付兰七毫不气的接话。

易玲点头，那可是三只上古魔，谁敢动他们的骸骨。

“那个阵法除了毁掉他们的骸骨破坏阵眼之外，便是感动他们，阵法之，唯有他们可以选择将里面的人送出阵法的权利。”赵哲继续道。

易玲蹙眉。

赵哲又道：“如果你当时选择的是签主仆契约的话，估计我们现在已经死了。”

易玲愣了愣：“你的意是说，我想签平等契约的想法感动了他？”

赵哲摇头：“不，是那首曲子，那首曲子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孤寂，那首曲子，正好将他们的心声都吹了出来。”

说着，赵哲绕着易玲转了一圈：“我真好奇，才十几岁的你，是怎么吹出那样的曲子的？”

易玲骤然一僵，然后略有些不耐烦的甩甩手：“你不是说要找幽冥火吗？现在还废话什么？”

赵哲笑笑，复又深深地看她一眼：“玲儿，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易玲眼皮跳了跳，她抖了抖胳膊：“算了，你看我一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赵哲不在意她的度，只是若有所的看她一眼，然后道：“走吧，也不知道这阵法困了我们究竟有多久，幽冥火还在不在？”

说到后面，赵哲绪明显惆怅起来。

易玲想想也是，他千方百计进来，如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话，真的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

只是想到天灵学院失去幽冥火的后果，她眸又是深了些许。

幽冥火啊，镇守天灵学院，镇守北大陆的至宝，无论如何不能丢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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