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嚣张的弹了弹衣袖，然后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软塌塌的江九衣道：“你那么诡计多端，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要看住你实在是太累了，还是这样比较轻松。”

他临走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看了江九衣一眼，说道：“你好好想想吧。”

房门被关闭上，船舱中只剩了她一人，隐约可以听到外面有海浪的声音。

江九衣试着活动一下身体，最后却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她目光萧索的透过船舱的缝隙看着外面透过来的一丝光线。

难道就这样又回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她就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不行，她不可以这么快就屈服。

经过了暗无天日的海域，凌霄便亲自将她带了出去。

马车上凌霄坐在她对面，亲自看守着她，江九衣也不吭声，只是手背在身后。

很快，凌霄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血气，他警惕的看向了江九衣：“你干什么了？”

江九衣对着他冷笑一声，待他接近想要将她的手拉出来的时候，她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一扬，一把石灰粉便对着凌霄的脸撒了下去。

到底还是太低估了江九衣，凌霄中招，被石灰粉灼烧眼睛后仍旧想着要制服江九衣，不料对方早已经灵活的就地一个打滚，然后便出了车外，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把石灰粉便又撒了出去，然后江九衣翻下车便顺着小边的斜坡滑了下去。

身后追兵不断，江九衣手腕上还在淌着嫣红的血液，方才为了放血毒，她不惜割破自己的手腕，此刻已是虚弱至极，如果没有奇迹出现，她很快便会被人追上。

可是，哪怕能拖延一刻时间等待机会的出现也好。

江九衣死死的按住手腕上的伤，一步一挨的跑向下坡，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甚至有人都已经能够抓到她的衣袖。

她猛地一挣，身体站立不稳，便整个人翻下了山坡，停下的时候她眼角余光里只觉得天昏地暗，然后便是一片空白

——

再次醒来的时候，江九衣已经身宫了。

破落蛛网遍布在房间中，地上是恶臭的烂泥，就连江九衣起身的时候身边还有稀里哗啦的铁链声。

她低头看着自己腕上的枷锁，再转头看看周围暗无天日的环境，便什么都明白了。

不由的苦笑起来，渐渐的这苦笑便变成了凄惨的嚎叫。

她到底还是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再次见到沈的时候，江九衣正靠在柱子上，面灰败的仰着头看窗户缝隙里透过来的可怜的阳光。

听到声音她也像个木头一样不闻不问。

沈在她身边三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周围很安静，能够听到窸窸窣窣的虫蚁爬动的声音。

“有什么想说的吗？”沈手中多出一把扇子，像是怕碰到她脏了自己的手一般，用那扇柄拨过了江九衣的脸。

江九衣无神的眼睛盯了他好久，像是非常惧怕他一样，垂眸颤抖道：“你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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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是这样，我一开始又为什么费那么大力气救你？”沈眸子里有狂妄的光，手下也稍稍使了力气，在江九衣苍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印。

“杀了我吧”江九衣忽然狂躁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像是十分痛苦挣扎一样，铁链被她扯得稀里哗啦的响做一片。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江九衣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缓缓抬起头看向了沈。

沈笑的如同鬼魅，让江九衣胆寒，她知道他不会杀了自己但也绝对不会轻易放了自己，她手里还有他想要的秘密，还有她了他的军事布防图，他不可能让自己一死了之的。

想到沈对付自己的种种可能，江九衣便吓得浑身z栗起来，她惊惶的瞪着沈辩解道：“军事布防图我已经交给容若了，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图纸已经被我改动过了，至于容妃她根本什么都没对我说，现在你就算留着我也没什么用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沈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话语好似凌迟：“我不会杀你，我会将你做成人彘，砍去你的手脚，割掉你的舌头，然后让你亲眼看着恶狗是怎么吞吃你的血肉。你快死的时候，我就让人医活你。就算你不幸死了，我也要把你埋在我的陪葬坑里，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江九衣浑身一震，身体失力猛地就撞在了身后的柱子上，一双眼睛睁得极大，就那么看着沈，，然后便缓缓的滑落在地，睁着的眼睛目光无神，不知道看向何方。

沈矮身看她，又道：“你还有一个选择。你可以不死，也可以不用断手断脚，但你得死心塌地的为我做事。”

江九衣的睫毛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要继续呆在这个恶魔的身边，接受他一步步的蚕食吗？

“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藏青的身影渐渐远去，江九衣冰冷的身体缓慢的蜷缩在了一起，她想不明白，从刺杀先皇开始，她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还是，这一切都只是别人为她量身定做的圈，在暗笑着看她一步步走进来？

是死还是生？

在沈的威逼面前，江九衣第一次犹豫了。

死固然轻松，可活在沈身边才叫做生不如死

——

宫的大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江九衣如同老妪一般蜷缩在墙角，浑身上下都失了一个人该有的生气。

沈在她面前展露出了他的袖，再次问道：“想好了吗？”

江九衣抬头，目光凝视了沈许久。

“我跟你。”江九衣淡淡的声音道，那种感觉让人以为她像是濒死，超出了对　w的恐惧。

而是来自一种对于生的麻木。

“好。”沈负手而立，沉声道：“我要你继续做容若的线人，看住容黛。”

江九衣缓慢而僵硬的站了起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在了沈的身后。

前无光而黑暗，再也没有了那自由的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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