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恕你无罪！卫王到底怎么样了！快给朕说明白！”皇帝怒喝道。

“卫王他一直都在骂人，口出不敬之语……骂……骂陛下。”宦官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清。

“他骂朕什么？”皇帝的面微沉。

“他说，他说官家虚假意，既是庆贺他康复的宫宴，为何不让他参加……”宦官一边看着皇帝的脸一边道：“还说……”

“还说什么？”皇帝不耐烦地问道。

“还说官家有心废黜他，改立韩王为太子……”宦官的话音刚落，皇帝的脸沉了下来，“刚才有谁去过卫王府？”

“不，不不知道。”宦官急忙道。

官家怒道，“朕要知道是谁去他那里嚼舌根。”

宦官应了后并未走，皇帝瞥了他一眼问道：“卫王是不是还做了什么？”

“他烧了自己王府后，拿着在街上胡乱砍人，所幸没有人受伤，不过周围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纷纷议论千岁病。”宦官答得飞快。

“把这个孽障给朕带来！”皇帝怒不可遏，“简直是要把朕的脸面都丢光了。”

卫王很快被带到了前，他衣袍上沾满污泥，头发上的束冠歪在一旁，口里被塞了口枚，被捆着推了进来。

皇帝见此形，甚是心痛，“元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卫王口中不能语，只能呜咽，皇帝更加心疼：“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卫王千岁口中塞口枚？还不速速取出来！”

宦官忙上前取出口枚，皇帝亲自为卫王松绑，“元佐，你究竟是怎么了？”

卫王没有答话，忽然拔出身旁侍卫的佩剑，直直向韩王刺去，韩王眼疾手快，忙往后一退，肩膀上却仍然挨了一剑，剑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

侍卫们大惊失，连忙上前抓住卫王，卫王被牢牢按在地上，眼睛依旧怨毒地望着韩王，口中喊道：“赵元休，本王与你不共戴天！”

韩王捂着伤口望着卫王，皇帝惊怒交加，对卫王道：“元佐！你到底怎么了！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朕从来没有废黜你的意，更没有立其他人做太子的想法！”

卫王却恶狠狠地笑了起来：“本王才不在乎谁当太子，本王早就当够了太子，谁要当谁当去！”

皇帝闻言勃然变，“元佐，你这病越来越重了。”

卫王笑得越发厉害，“本王没有病，本王一直都好好的，是你们病了！”

皇帝痛心疾首地望着卫王：“元佐，你这样，叫朕如何是好？”

“把我废了吧，也称了所有人的心愿，他们天天给你上折子，大宋的未来天子怎么能是个疯子？”卫王满不在乎地笑道，又望向韩王“谁当太子都行，但不能是他！”

皇帝沉默地望着卫王，卫王望着韩王，声音里满是怨毒：“赵元休，你少得意，你别以为你能得到她，你就赢了，人生还长着呢，我倒要看看我们两个到底谁命长，谁才能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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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这才明白卫王的意，他看着卫王道：“我们谁活得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心里有谁。”

卫王怒意更浓：“如果不是你，她早就是我的娘子，是你一手破坏了我的婚事！”

韩王笑道：“大哥这话说反了吧？如果不是大哥，她早就是我的娘子才是。”

“都别说了！”皇帝怒喝一声，额上的青筋爆出：“来人！去把刘娥给朕杀了！”

韩王大惊跪在地上：“父皇饶命！”

卫王亦惊得喊道：“父皇！不要杀她！”

皇帝气得发抖：“朕对她一再b容，可她却一直在给朕找麻烦！你们为了她一再对抗朕的旨意，为了你们，也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朕一直都留了她的命，可现在倒好，你们一个疯了，另外一个不但为她千里走边关，还和她私定终生，看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为了个女人吵得面红耳赤，剑相向！朕告诉你们，朕的容忍是有限的！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再留了！

“父皇！这一切都不是她的过错！她是无辜的！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不要错杀无辜！”韩王急忙道。

“不错，这都和她没关系，是元休的错！父皇，你要是杀了她，儿臣这辈子都会是个疯子，永远都不会好了。”卫王趴在地上道。

“父皇，若你要执意杀她，儿臣也不敢阻拦，只求父皇给儿臣一个痛快，让儿臣陪她同去，黄泉上有个伴。”韩王叩首道。

“你！你们！”皇帝指着他们，气得发抖，“你们竟敢威胁朕！”

“儿臣只有这一点执念，求父皇成全。”韩王道。

“儿臣也是如此。”卫王在旁附和道：“儿臣不想她死。”

“好，好，”皇帝怒极反笑：“你们都执念与她是吧？来人，去把刘娥给朕带到宫里来，你们谁要是再敢违抗朕的旨意，朕就立即办了她！”

韩王一惊，皇帝冷笑道：“你给朕好好待在宫里，一直到你娶潘八女那天才准许出宫，还有你，元佐，你给朕好好回去反省反省，你真叫朕失望，一个女人能让你变成今天这样，何以成大事？”

卫王笑了：“父皇，儿臣真的不想当太子了，你让元僖做吧，反正他也想当，儿臣觉得当个太子还不如当个疯子来得痛快。”

皇帝久久盯着卫王，问道：“元佐，你当真？”

卫王坚定地点点头道：“是的，儿臣是说认真的。”

皇帝沉默片刻后道：“传朕的旨意，让宰相宋琪拟旨，太子赵元佐身体抱恙，难为祚延，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民，迁置均州，即刻启程。”

卫王听完圣旨后，整理衣冠，向皇帝叩首道：“草民赵元佐叩谢天恩。”

皇帝并未叫他起身，拂袖离去。

卫王待皇帝起身后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韩王，笑了笑道：“恭喜三弟新婚大喜。”

韩王望着他，卫王哈哈一笑，走到殿门外，对着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道：“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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