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素素怔了会儿，低声道：“如果，我一定要自欺欺人呢，我也一定要带走秦衍呢。”

“危险很多，代价很大，可能不得好死……”长长地叹了口气，此刻这位京都云家家主神复杂，“我不愿再看到这样的结局，你可明白？”

“……”

黄素素咬紧唇没有说话，云昭阳也不再多说，只一句：“跟我回云家去吧。”

她低下头，呼吸酸涩。

而脊背依然挺得笔直，有种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云昭阳很久不见她这副悲伤又倔强的模样，莫名地生出了一丝不忍，手不自觉地伸向她的长发，但看到不远正向他走来的悉身影，终究还是打住了。

他知道，来者不善。

来人径直在黄素素对面坐下。

清冷的气息也随之弥漫开来，深邃的眼眸，好似一汪静默的湖水，沉淀着令人看不透的光。

将黄素素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男子轻微眯了一下眼，慢幽幽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催你半天，你都不肯来。”

男子语气揶揄，毫不气。

云昭阳笑了笑，不甚在意，只对黄素素说道：“你先跟司机回去，天快晚了。”

黄素素没动，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怎能就这样离开。

所以，即便是令他心生厌恶，她也要努力争取，毕竟时间不容许她再做过多的考虑。

“我是不会走的，”黄素素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决，“除非你答应我，会帮我。”

云昭阳沉默。

她还是跟从前一样，那么决绝，做事完全不计后果。可是，这最终的结局他却是再清楚不过，所以他不能那么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好似要将整个世界都吞没，天幽暗，宛若此刻某人的心境。

“到底是什么忙，让你这么为难，”男子眉间浮现一抹诧异，缓缓看向云昭阳，“跟你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见你这么为难的样子。”

云昭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狠了狠心，道：“江韩苏，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同你商量，我们走吧。”

必须马上离开。

如果再继续待下去，保不齐就会心软，会不自地答应她，就如同当被赵安雅设计一般，一错再错，周而复始。

黄素素见他离座，也立刻起身，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云昭阳紧盯着她，久，叹了一声：“素心，不要任，听话，回去。”

“我没有任，也没有胡闹，你是知道的，”黄素素手指微微地颤抖，身子也有些许僵硬，“我来找你，是不得已为之，你若不答应，我便去找梅清和。”

心头蓦地一沉，云昭阳脸突变：“你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已经没有退，逼不得已。”

她望着他，目光灼灼。

时间仿佛静止。

云昭阳的脸愈发复杂。

因为江韩苏在这里的缘故，他并不能把话挑明了说，可偏偏心中沉闷，怒气难消，最终他闭着眼叹息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醉人。

雨声也渐小。

酒吧里倒是人声鼎沸，一副要狂欢到世界末日的模样。

耳边忽然传来不大不小的咳嗽声。

江韩苏下意识地回头，正好对上那双不知深浅的眼睛，不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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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纪看起来不算很大，为何却给人一种已经历经沧桑的感觉，还是说，这只是一种错觉？

不等他收回视线，便听云昭阳冷声说：“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来这种地方。”

更何况，酒吧这类喧嚣张扬的地方，不适合素心长待。

云昭阳蹙眉，眼底尽是不悦。

江韩苏似笑非笑，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们一致决定要把地点约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你应该学试着理解他们，而不是总是抱怨。”

说完，便走向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服务生。

他们是谁？

这个问题黄素素并没有多做关心，她看着不高兴的云昭阳，口越来越沉闷，大概是浑浊的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来的浓烈，所以她有些招架不住。

梅家人虽然现目前不会动秦衍，但若是为了自由一再反抗呢。

轻喘了几口气，本来就苍白的脸此刻愈发苍白，她不由地道：“昭阳先生……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周围都是人，进也不能进退也不退得。

云昭阳触到仰望着他的眼神，眼眸微缩，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悲伤、渴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她就是这般固执，可是他却拿她无可奈何。

罢了，他向她伸出手。

黄素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枚带着清苦味道的丸药已入了口。

“我知道你的哮喘没有全好，它可以帮你撑一段时间，所以你先跟我走，等见完了他们，你的事再从长计议也不迟。”耀眼的光影里，冰凉的手指轻轻按在她的肩上，语气是不容置疑。

黄素素有些不敢相信，在得到他确定的眼神后，心头不由地狠狠一颤，宛若雷鸣电闪，悲喜交加而来。

到底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昭阳先生。

吸了口气，眼眶不自觉地红了一大片，她顾不得周围怪异的眼神，紧紧拉住他的衣袖。

“谢谢你，谢谢。”

她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比离开灵界更不易。

云昭阳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此时此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目光朝他们这里集中，那些目光里，有慕，有疑，有深深的打量，以及些许地不怀好意……

毕竟，即使过去那么多年，她依然那么美，与那些庸俗的女子终究有所不同。

云昭阳看着那张苍白又致的脸，头一次，想迅速把她藏起来，不让这些贪婪的人看上一眼。

不动声地将她虚揽入怀，这位难得心软的云家家主轻声道：“走吧，那帮人是不喜欢等的。”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怔住。

此刻，黄素素眼眶里的红润还未完全褪去，漆黑瞳仁好似被蒙上一层水雾，星光点点，尤为动人。

肤苍白，唇瓣嫣红。

柔软的长发宛若致光滑的绸缎，直垂到腰间，纤细的腰肢被黑大衣紧紧b裹着，不足一握。

只是衣服太湿，像是被雨水浸泡过的样子。

“你们打算要看多久？”

云昭阳语气很轻，却透着低沉的寒意。

众人连忙收回视线，生怕得罪了眼前这位贵，有人发出不自然的咳嗽声，以来掩饰自己略显尴尬的神，氛围一时间很是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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