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慕也不敢乱回话，只道：“上次您让德妃侍疾，陛下就真的天天到长宁宫陪着德妃，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这次您刚召了德妃来，陛下就跟着到了，单说这份用心也是从来没见过。”

许太后忽然问道：“那个方清欢呢？就真的跟着男人离开京城了吗？”

汪慕回道：“娘娘，上次殿下来说派人查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方清欢的踪迹，那个北方富豪也再没有消息，恐怕方清欢真的离开了京城。”

许太后沉半晌，让汪慕扶着她到了一旁的一间偏殿之中。

一个衣着明丽满头珠翠的女子正倚着花窗晒太阳。

见到许太后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满面含笑地走过来搀扶着太后，度近亲又随意：“娘娘，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许太后一见到她平日里的严厉端方都似乎柔软了几分，笑眯眯地说道：“纪娥，你这丫头倒是惬意快活，找个最舒服的地方呆着！”

这个看起来和太后亲近如母女一般的女子却是南平郡王妃纪娥。

纪娥笑道：“我帮您感受一下这儿的太阳，怕您晒久了头昏嘛。”

许太后顺手拍了拍纪娥的背，哈哈大笑，笑过了忽然道：“你说，那个叫方清欢的丫头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京城啊？”

纪娥仿佛完全没有想到许太后会忽然问起方清欢这个人，一脸的惊讶，不过很快就笑得眉眼弯弯：“哟娘娘，您怎么这么在意那个小姑娘啊！这是给了她多大的脸面啊！”

许太后哼了一声：“你也不用给我装什么糊涂，我还不瞎，看得出来皇上对那个小丫头格外不同。陛下现在越是看重德妃，恐怕就意味着他越是想要保护那个小丫头，我看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出京了吧？”

纪娥赞道：“娘娘，您真是目光如炬！说起来我也很怀疑方清欢和那个什么黄棠的，所以我还真的叫人去查了查，您才真么着？还真的是查无此人啊！”

许太后佯装恼火：“你这丫头，查到了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纪娥眨了眨眼，笑道：“我这不也是才知道嘛，我们的人跑到辽北再传了消息回来，这一来一去上也耽误了不少功夫啊！我看……方清欢故意放出这么个假消息，恐怕就是想要拖延这几天的时间呢！”

这一说许太后果然沉了片刻。这几天时间发生了什么足以影响大局的事了吗？

看大许太后不语，纪娥又道：“如今陛下看重德妃，这是好事啊，让百姓知道咱们陛下子嗣有望江山稳固不好吗？我看您不如让人提请陛下册封德妃为后呢！这样后宫安定也是百姓之福啊！”

许太后眼前一亮，却不动声道：“你这妮子就是鬼主意太多，没个正经的。南平整天连话都不说，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平日里怎么过日子！”

纪娥哈哈大笑，汪慕趁机道：“午膳已经备好，陛下也快要到了，请娘娘移驾。”

第二天议事的时候，和皇上讨论完北疆的z事已经快到中午，看看重要的议程都已经说完，以林之甫为首的阁重臣提议陈间立德妃为后。

陈间面上含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赏了林之甫一碗冰糖银耳羹。

“这算什么意？”得到消息的许太后问纪娥。

“立后的事毕竟非同小可，看来陛下还是要再观望一下啊！”纪娥眨了眨眼，“不过看最近陛下对德妃的宠爱程度，似乎恩宠与日俱隆，恐怕很快就要有了子嗣了吧？也许陛下是想更有把握的时候才做这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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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太后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她查问过敬事房，皇上这段日子完全打乱了后宫的安排，都留宿在仪秋宫，其他的嫔妃却都没有分得半分恩宠。

这是故意的吧？

可是想要平安诞下皇上的子嗣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问题是这种做法的确对自己那个死心眼的儿子刺激很大啊！宁王陈阗从芙蓉园一离开就直接到了长宁宫，简直恨不得立刻拔剑冲到书房与陈间分出个生死。

隐忍了这么多年，扮了这么久的不成器的王爷，陈阗真的不是一个喜怒形于的人，怎么就在到崔昭的事上犯糊涂呢？这么痴难道是陈家的血脉中自带的？

痴！

想到这里许太后不由得又在心中闪过程雪见的脸，忍不住冷哼一声。

“呃……娘娘，是不是我说得不对？”纪娥有些担心地问道。

许太后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早了，你也不用陪我了，且去歇着吧！”

许太后继续想着程雪见的往事，暗自咬了咬牙。我既然对付得了你母亲，也自然对付得了你！

仪秋宫中的崔昭自然不知道太后和南平郡王妃正操心着自己和皇上的子嗣问题。

因为她和陈间根本没有过夫妻之实，何谈子嗣呢？

但陈间却留宿在仪秋宫中。这对崔昭真是复一的折磨。

人后冷清如人，人前深缱绻，崔昭常常有瞬间的恍惚，觉得陈间在太后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体贴和亲密都是真的！

可惜不是。

崔昭曾经状若无意地提起方清欢，换来的却是陈间冰冷如利刃般的目光。她终于确定这是陈间心中不能触碰的名字，是陈间的逆鳞。

不是说方清欢已经跟着辽北豪走了吗？方家出了这样一个女儿，又要被京城中的人们议论好几年了！

可是陛下他，他似乎仍旧没有改变过对方清欢的度。

崔昭自然也听说了朝堂之上，林之甫等人提起的立后之事。陈间的度让她心中更加冰冷，别人也许不懂，但崔昭却明白，陈间不过是故布疑阵，所要针对的无非是宁王陈阗。

而自己，就是陈间的共犯！

可是陈间连骗她一次都不肯啊！这种爱与恨的折磨让崔昭几乎要疯掉。

可是每当陈间的身影出现，她又忍不住温柔似水地迎上去，希望总有一次年轻帝王的眷顾会是发自真心的。

“你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一个略显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是谁？”崔昭猛然起身，惊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他似乎是侍打扮，不过一张面具遮住了面容，逆光中的身影更是连身形都看不清楚。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帮助你的人！”那人声音木然，仿佛来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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