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欢冷笑：“王爷，在你师妹面前这样说话可真失礼！”

吴运珩不以为意：“迟早的事，这是你的命。”

方清欢心中念头急转，忽然道：“这蛊，是你们原本打算拿来对付圣上的？”

吴运珩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方清欢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曾经那么想要把沈眉和自己送入宫中，除了必要时作为杀手的存在，还有一重考虑怕就是作为这蛊的载体了。只是方清欢回到京城便动作不断，这个计划终究没有来得及实施。

那么董若先生急着让自己修炼《参错谱》提升功力是不是也在防着这件事呢？

只是这种种炼制蛊毒的手段，师父又是怎么得到的呢？似乎看起来吴运珩和纪娥夫对这些蛊毒的炼制和使用手法却更在师父之上啊！

方清欢挑眉看了看吴运珩：“顾湘之已经到了，你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未必能够奏效。”

吴运珩却笑道：“顾湘之来得太迟，这么长的时间中了春毒的薛好儿和霍玉早就生米煮成饭好几回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不然你何至于留下信物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何况，这蛊可不比天香蛊那华而不实的东西，要隐秘得多，你别指望顾湘之，他本事再大也发现不了的！你看，现在薛好儿不是听话极了？顾湘之可没有察觉。”

方清欢没有再说话，咬着嘴唇，脸上的神依旧倔强，却也似乎终于支撑不住，透出一丝伤感。

吴运珩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他拍了拍手，道：“走吧！不用看了，你的郎已经和顾湘之走了。”说完不等方清欢回答，便展开身法，消失在之中，根本不担心方清欢会不会跟上自己。

不久之后，薛好儿居住的小楼之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侍卫、杂役、丫鬟、官兵……各种人忽然像说好了一样从各冒了出来。

薛好儿的丫鬟月儿惊叫之后，发现一下子跑来这么多人，怔了怔便立刻反应过来，伸出手臂堵住了房门，叫道：“谁也不可以进来！”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杂乱的人群倒也听话，都停在了门口面面相觑，直到一个女子走了过来，抬手叩了叩门，道：“我是芙蓉园的东家，能否让我进来说话？”

听到这个女子的声音，月儿不知怎地就觉得心安了许多，她轻轻打开了一道门缝，探头看了看门外来人。

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孩子正站在门外，面容秀美中带着英气，温和地看着她：“我是汪月蓉，芙蓉园里发生任何事你都可以和我说。”

……

霍玉和顾湘之对坐桌前，竟然恍然有隔世之感。

顾湘之的确很久没回到过自己在京城这个家，而霍玉，从出征北疆到暗地里返回京城，却也一直没有和顾湘之这样好好坐下聊天。

而这一次分别实在发生了太多事。霍玉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院中那棵高大梧桐，中看不见落叶飘零。

“十三，谢谢你能来。”霍玉收回绪，有些歉意地望着顾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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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玉今忽然收到了安在芙蓉园中的眼线传来的消息，称薛好儿险。无论这是个什么样的局，霍玉知道自己还是得来，只是在来芙蓉园之前他让金银钩通知了顾湘之。

顾湘之会不会来，能不能及时赶到，这些霍玉都没有问。

霍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问顾湘之，既然早有脱困的能力为何还要留在沈眉身边？自己的朋友们都置身于险境，他怎能忍心听之任之？霍玉也没有问如今顾湘之又离开了沈眉，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些都不必问。

许久没有聊天，不代表对彼此陌生。

他们之间，有些话从来都不必说的。

顾湘之微微一笑：“总是要走的，事做得差不多了自然该离开了。不过这几日滞留在玉栏院，我倒是弄明白了她的银针封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自然指的是沈眉，但顾湘之并没有提起她的名字。

破解了沈眉的银针封脉，自然是少了一重威胁，这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霍玉点了点头，给顾湘之斟满了一杯茶。

顾湘之望着自己的好友，那张被男人嫉妒女子爱慕的俊美容颜此刻却透着落寞冷清。

“沈眉已经去了南平郡王府，阿嘤在那里的况，她也会多多留意。至于向平……我想如果不是他还无恙的话，恐怕阿嘤也不会继续留在南平郡王府里了。”顾湘之索了一下眼前的况，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霍玉相信他说的是对的。顾湘之一向严谨，如果不是极有把握他不会说出来。

所以霍玉并没有被向平的失踪冲昏头脑，而且……“十三，恭喜你找回秀娘。”

顾湘之含笑端起茶盏，“这算是最近乱局之中尚能让人欣w的事了。”

是的，是秀娘，是从前在沧州走失的秀娘，而不是冷漠无唯利是图的沈眉！

当年的秀娘，回来了。

霍玉看着顾湘之眼中的光彩，多日郁郁的心也一下子明朗了不少。十三的秀娘已经回来了，自己和方清欢终究也有一天会重聚的，他从前不怀疑这一点，此刻，更加不会怀疑。

“延瑾，如今你悄悄回到京城之事已经被宁王和南平郡王知晓，恐怕已经不能再瞒下去了。”看着好友的脸上重新有了神采，顾湘之也笑了，于是换了话题，提起了眼前之事。

霍玉点头：“所以我要抓紧行动，此事还有利用的空间。”

顾湘之也同意这一点：“恐怕事发也就在最近这几天了。”

什么事？会发生什么？似乎霍玉和顾湘之都心知肚明，谁也没有说出口。

“十三，有个人我要请你帮我留意一下，他个子不高，身材瘦削，身法奇快无比，行事相当猥琐……”霍玉忽然想到了在薛好儿房中到的那个黑衣人，他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和自己还会上。

“猥琐的男子么？”顾湘之点了点头，“我会让人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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